【凤双飞】夜半
写在前面：陆小凤戏。凤双飞背景，年轻人…只是一个普通的后起之秀。
四两拨千斤的道理任谁都懂，真的做到却并不容易。很多人习了一辈子的武，也参不透其中的诀窍。
所以能够真正做到这点的人，一定是高手——比如眼下这个年轻人。
年轻人总是带着傲气，这个年轻人尤其是。
能以一指之巧破解黄教密宗的“大手印”，他的确有很好的理由骄傲。
只可惜骄傲往往有个坏处，就是做事情很少留有余地。
就在他前踏一步，手指已经快要搭上对手额头时，不远处响起了掌声。
鼓掌的是我。
第二声掌声未落，身前就已响起尖锐的破空声。
好快的反应，好准的辨位。
转身抬手间，自黑暗中袭来的暗器就已被夹在指间，竟是一枚铜钱。
我也曾投掷铜钱以做暗器，自然知晓这一击所需要的指力，眼中兴味更加浓郁。
“好指法！”
扬声赞了一句便从树上一跃而下，立在离人丈余的位置，手指轻抬将铜钱原样送还。
夜间有风，还飘着薄雪。
火红的披风在身后翻卷，以恰到好处的力道拍打着长靴，让人心情愉快。
年轻人伸手捉了铜钱，一丝惊疑自他眼中闪过，又立刻消失不见。他不笨，自然明白我若是可以完全模仿他的指法指力，我的本事至少要比他高明那么一点点。
这种时候，我也足够佩服他的镇定。若不是两人打斗前插起了火把，我一定会错过那丝一闪而过的情绪。
几息之后，他开了口。
“他是你的朋友？”
我笑了，看也没看正伏在地上的人。那个人本该还有力气站起来，现在却好像昏死般一动不动。
“我还不想交这样的朋友。”我道，“只可惜他对我有用，还不能让他死。”
“好。”
年轻人的轻功和他的手上功夫一样出色。几个起落间他就已经消失在夜色里。
这真的是有趣极了。
我瞧着他离开的方向，慢悠悠摸着胡子，一下又一下，感受着齐整的胡须在抚摸下变得更服贴。就在这个时候，我突然感到了危险。
这种感觉，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救了我的命，这次也没有例外。
我的眼睛还盯着远处漆黑的夜，手已经不知何时停在了颈边，指间是泛着冷光的刀刃。
我没有松手，敛了笑意的目光扫向刀的另一段，那个前一秒还“昏死”在地上的人。
若我没有出现，在他的额头被戳出一个大洞前，这把刀一定已经插进了年轻人的胸膛。
现在，这把刀在我的手里。小巧的刀柄配上狭窄单薄的刀身，正是偷袭的好物件。
它原来的主人已经离开，而且离开得很快。
四下无人，只有火把不时啪的爆出火花。
还有更声。
远处的梆子声响在寂静中清晰可闻。一慢四快，竟然已经五更。
一直轻快的心情猛地紧缩，瞧了瞧客栈的方向连苦笑都已做不出，连抬起抚摸胡子的手也似乎重逾千斤。
掂掂手中的小刀，越端详便越觉得拿来刮胡子很合适，不由得紧张得吞咽了一口。
不论怎样，满口答应了不再夜间闲逛的那个人，的确是自己。胡子虽然重要，承诺却要更重几分。
总要回去找他。一个人就算能躲得过世上所有人，也决计躲不开自己的。
回去。
这两个字竟如同烈酒般滚烫，烫得我简直站不住，飞一般蹿上了屋顶，以最快的速度朝客栈飞奔。
梆子还在响。客栈门口卖早点的小贩正在架锅摆座，后院客人们的马也有了些动静。
房间里，两件披风整齐挂在一处，红得抢眼。
岁月静好，当如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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