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灯

【陆花/西陆】胡子

写在前面：其实正剧向，不知道该算哪对cp，索性都标上，并没有三角。个人最得意的作品……之一x

引子
江湖上人人都知道陆小凤是西门吹雪的朋友，一直都是。但只有三个人知道，陆小凤和西门吹雪并不是“一直”都认识，这个“一直”也是有个开始的。
这件事并没牵扯到什么秘密，没人知道只是因为它发生的太早，比西门吹雪成名要早，甚至比陆小凤的四条眉毛还要早。
可谁说，不秘密的事情，就一定不有趣呢？

正文
残阳如火，热情也如火。
王大客栈里热闹非凡，鼎沸的人声几乎把屋顶掀翻。窄小的厅堂里已经挤满了人，每一个经过其他桌子的人都要侧着身挤过去。
这里已经开了很多年，在这几年里每一天都是这样的。
“再提醒我一下，我为什么要跟你到这里来？”
说话的是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袍的年轻人，至多十五六岁的年纪。他说话时眉心微皱，微垂着头并没有看对面的人。
与他同桌的也是个年轻人。他的手边放着一件崭新的鲜红披风，一双发亮的眼睛已经在客栈里转了好几圈，听到问话才不甘不愿的收回目光，落在自己同伴身上。
他道：“因为我终于开始长胡子了。”
他的下巴和嘴边，的确已经冒出了浅浅的一层胡茬。
“我当然知道你想要庆祝，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来这里。”
为了来这个破烂的小客栈，他们特意坐了一个时辰的马车。
“因为只有这里，才能见到这么多的江湖好汉。”在说到江湖两个字的时候，这个刚开始长胡子的年轻人眼睛更亮了，又忍不住朝四周张望。
这两个人，自然就是花满楼和陆小凤。
“我最好还是出去透透气，”花满楼站起身，头却依旧低着不去看人，显然不想让别人发现他其实是个瞎子，“这里吵得我头疼。”
“好，”陆小凤抓起披风，也跟着站起来，“你在外面等我，我再多转一转，我们便走。”
陆小凤口中的转一转，就是目不斜视的跨过厅堂，好像整个屋子的人不过是些土豆白菜。
他停在了一张桌子前。
这张桌子已经坐了一个人，陆小凤就一屁股坐在了那人旁边的条凳上。
陆小凤对那个人道：“这是个好地方，我很喜欢。”
那个人也并不老，和陆小凤年龄相仿。他一身白衣，喝水时一只手按着桌子上的长剑。
没错，水。在这样一个热闹的地方，他却只喝水。
他当然就是西门吹雪。
西门吹雪道：“你的眼睛很毒。”
陆小凤愉快的笑起来，抬手摸了摸自己刚长了胡子的下巴，“因为你实在…”
他的话没有说完。陆小凤发现西门吹雪的已经不再喝水，他盯着陆小凤下巴上的手，那把剑已经不知何时从桌子上消失。
陆小凤笑不出了，他甚至不敢放下自己的手。可他还在思考，思考自己是不是认识眼前这个人，是不是穿着开裆裤时自己抢过他的糖人。
好在他并没有思考很久，剑就又回到了桌子上。
西门吹雪说了三个字：“你不是。”
陆小凤笑道：“不是你想杀的人？”
原来他已经看出西门吹雪是来杀人的。
西门吹雪显然已经不想理他，但陆小凤还在说下去，“你差点以为是我，是不是因为你发现，我是这间屋子里唯一值得你出手的人？”
面对一屋子的“江湖好汉”，他说这话时连眼睛都没眨，仿佛这本就是一件显而易见的事情。陆小凤是个人，每个人年轻时都有过一腔热血和一股子傲气。
西门吹雪瞥了他一眼，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，但眼中也闪现出一股子年轻人才有的骄傲来。
他们当然还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，但他们也很清楚自己的能耐。现在，他们不仅知道自己的能耐，还找到了一个同自己一样的人。
惺惺惜惺惺，便是如此。
所以陆小凤再开口时，语气已经变了，变得轻松和亲切。他道：“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地方，所以你能不能留他一命？”
“不能。”
西门吹雪说这句话的时候，身形已动。
剑光一闪。只是一闪，西门吹雪就已经从角落掠到了屋子中央。
剑光收，他的人就已经回到了座位。
剑尖的血，已经被西门吹雪吹落。
他看着剑，仿佛屋子中央的那个死人和他没有一点关系。
屋子里的人已经散了。在这里喝酒吃饭的都是江湖散客。他们能活到现在靠的就是眼力，知道哪些人惹得起，哪些人惹不起。
陆小凤还没有走，但他已经披上了那件崭新的披风。
西门吹雪平静的看着他。
“我的朋友还在外面等我。”陆小凤说道，“今天的主角本来是我的胡子。”
陆小凤没提自己求情的事，也没提刚刚足以成名的一剑，却开始提朋友，提胡子。
因为就在西门吹雪拔剑前，陆小凤已经看到了那个死人握在手里的飞镖，还有镖尖上闪着蓝光的毒。
他当然还不知道西门吹雪只会杀人的剑法，也不会知道西门吹雪不杀没有准备的人，更不会知道西门吹雪为什么要杀他。
但陆小凤有自己的判断。他还懂得一把桌上的如雪飞剑和一枚袖子里带毒飞镖的区别。
西门吹雪并不笨。所以在一瞬的不解之后，他的表情便有了松动，嘴角似乎也有了上扬的意思。
西门吹雪也没提刚刚的事，没问陆小凤和那个死人的关系，竟然也开始提起了胡子。
他道：“胡子？”
陆小凤就道：“昨天晚上才长出来的胡子。”
西门吹雪道：“看来我抢了你胡子的风头。”
陆小凤道：“胡子迟早要长出来。一个风头换一个朋友，不亏。”
西门吹雪笑了，却是一种冷冰冰的笑，“可我不想认识你，也不想你认识我。”
“今天这一剑之后，每个人都会认识你的。”顿了顿，他接着道，“我也想出了让你认识我的法子。”
“你也有要杀的人？”
“没有。”陆小凤笑起来，是他同朋友们开玩笑的那种笑，那种以后的日子里时常挂在嘴边的笑，“我要留出全世界最漂亮的胡子，让每个人都认得出的漂亮胡子。”
西门吹雪却不笑了。其实他不笑起来反倒更像显得友善。
他看着陆小凤的眼睛，一字一句道：“你的胡子若敢抢我的风头，我就把它们剃光。”
陆小凤愣住，随即大笑。他终于发现这个人并不是一点幽默感也没有，也不是真的不想同他交朋友。
所以当花满楼走回客栈的时候，就发现陆小凤站在一具尸体边，笑得像个傻子。
花满楼没遇到西门吹雪。因为就在他出现在门口之前，西门吹雪就已经从后门离开了。直到他离开，陆小凤也不知道他叫西门吹雪，西门吹雪当然也不知道他叫陆小凤。
陆小凤终于笑够了。他扭头，看见花满楼蹲在地上，小心翼翼合上了那个死人的双眼。
“你不问我为什么笑？”
花满楼站起身。现在他终于肯抬起头，脸上挂着浅显平和的微笑。
“你笑，因为你认识了一个有趣的人。”
“你都听到了？”
花满楼慢慢叹了口气，道：“没有，但已经足够。”
“足够什么？”
“足够知道两件事。第一，你感兴趣的一定都是麻烦事，我最好离的远一点。”
“那第二件呢？”
花满楼也露出那种带着玩笑的笑来，他并不常露出这种笑，好像每次都是因为陆小凤。
他道：“第二，那个人剃你胡子的时候，我一定要在场。”
客栈外，残阳已落，月明星稀。
正是好时候。

尾声
后来，江湖上每个人都知道了西门吹雪，也知道了陆小凤，以及他的四条眉毛。
所以……

花满楼：“你要请西门吹雪帮忙，与其烧了他的山庄，倒不如剃了你的胡子。”
陆小凤：“我宁可赔他一个山庄，也不想动我的胡子。”

陆小凤：“你若不喜欢西门吹雪，我大可以自己去找他。”
花满楼：“我一定要去，就算不进万梅山庄，也要去的。”
陆小凤：“为什么？”
花满楼：“我说过，若他剃你的胡子，我一定在场。”
西门吹雪：“只要你把胡子刮干净，不管干什么，我都会跟你去。”
陆小凤：“你知道我说服西门吹雪，用的是什么法子？”
花满楼：“当然是我的法子。”

陆小凤摸了摸唇上光滑如初的皮肤，只有苦笑。

――《大金鹏王》改

写在后面：
发旧文便想着发点东西，免得以前看过的人觉得无聊。（开始忘了加，再点开已经有了评论，还是吓了一跳的x）
咳咳，言归正传。其实不知道写什么，便写点写文时自己美滋滋想的小细节吧。
1. 私设：花满楼深知年纪轻轻的瞎子武功却不错很容易招惹麻烦，所以选择很低调的不抬头。
2. 原著：提过西门吹雪早年剑不离身。所以文里的西门吹雪一手喝水一手拿剑。以及，西门吹雪平时喝酒，可他杀人前是斋戒的，所以才喝水。
3. 孽缘（？）：西门吹雪刚一见面就想试灵犀一指了x
4. 阴差阳错：想杀人的时候突然有高手蹿出来求情，可人还是被杀死了…西门吹雪做好了再打一架的准备，但陆小凤不愧是陆小凤。
5. 商业互吹：“你的胡子若敢抢我的风头，我就把它们剃光。”，“他刮你胡子的时候，我一定在场。”风头=名声，核心思想是西门吹雪和花满楼都确信陆小凤会出名，翻译一下就是，“你比我还出名那天，我一定会难为难为你。”，“你将来的名声一定比西门吹雪大”
6. 意外之喜：本没想写花满楼进门，可转念一想，花满楼在外面赏风赏月，突然呼啦啦一群人急吼吼跑出去，就陆小凤没出来……肯定要赶紧回去看看的？
7. 依旧意外之喜：同理，没想写花满楼替死人闭眼，可写到那里时突然意识到，花满楼一定会这样做。写出来就果然很可爱了。
8. 完全瞎说：此次之后，花满楼内心是崩溃的：吃顿饭跑这么久还死个人。从此就再也不和陆小凤出来了x

最后：
其实我真的脑补了很多啊，陆小凤怎么兴高采烈踹（？）开花满楼的房门，拉着稀里糊涂其实也有几分好奇的花满楼喝酒给胡子庆生；
西门吹雪怎么下定决心出门用人磨剑，查准了该杀之人不紧不慢出门；
陆小凤怎么一眼注意到了西门吹雪却假装四处乱看；
那个“死人”又怎样早就知道西门吹雪盯上了自己，一边和别人说话一边紧张兮兮的准备提前下手暗算；
花满楼如何感觉到异样于是提前离开，陆小凤又如何恰到好处的去和西门吹雪搭讪…
以及之后西陆如何在别人口中听说对方的名字，陆小凤怎么贼兮兮的说“我没听说这个名字，可我们是朋友。”
等再见面，他们如何一本正经的互通姓名…
哦，还有花满楼每每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死人的情形，于是多么不喜欢西门吹雪…
写长篇的心，码段子的笔。
不过这不影响我对这个脑洞的喜爱。
嗯，以上。